走出迷霧──擺脫「有毒信仰」 (8 Nov)

曠野書香/ 走出迷霧──擺脫「有毒信仰」的桎梏

阿特伯恩（Stephen Arterburn）作者 周慧芳譯

宗教狂熱和成癮並無既定的形式，有毒的信仰其實會有許多不同的版本-有些是基督教，有些是無神論，還有一些則與其他宗教有關。以下是最常呈現的方式：
有毒信仰的諸多形式和各種表現
˙強迫性的宗教活動。
˙懶惰。
˙為了獲取而付出。
˙強迫性的自我思想。
˙極端的不容異己。
˙沈迷於宗教的高峰經驗。
強迫性的宗教活動
強迫性的宗教狂熱者被罪惡感和慾望所驅使，渴想賺取神的恩寵。他們辛勤努力，希望有一天神會看見他們的用心與努力，為他們改變現實情況，能夠減輕他們的痛苦或神奇地使得他們的生活順利些。他們有一種「努力賺取永生」的心態，想用自己成就和犧牲的能力來掌握未來。
多年前，我們夫妻到泰國旅遊，也注意到佛教徒實踐信仰的方式。我們看到了數百座廟宇和數以千計的膜拜者，他們對於神明的奉獻心志真是令我瞠目結舌！這些膜拜者藉宗教活動尋求解脫，好幾次也要求我們為佛陀做一些事，例如買一隻鳥來放生，或捐錢幫助修建廟宇，或購買蓮花。他們說，這些事情都能為自己帶來「好運」。他們也不斷建議我們做某些事來討佛陀歡欣、贏得福報。當地人只相信行為的重要，根本沒有信心的觀念，再怎麼努力做功德也覺得不夠。
可悲的是，某些基督徒並無太大的不同。很多人不得不在教會委員會中服事，或不得不代表教會參加各種社區會議。在一大堆教會活動中，家庭變成次要的。在這種狂熱的活動之下，其實埋藏著一個信念：服事和工作能使自己得到好處。此外還有另一種力量潛藏於其中：正如其他各種的成癮問題，這當中也包含逃避痛苦的企圖，只要讓自己忙碌不堪，就不必去解決自己的痛苦。因此他們格外賣命，以求與傷害保持一步之隔。事實上，整個問題都是痛苦造成的，痛苦不斷驅使他們努力工作以取悅神。
懶惰
某些信仰有毒的人其實是因為懶惰，而懶惰正是這些人最常見的自我挫敗行為。他們的信仰把一切事情的責任都推給神。舉例來說，他們自己不去努力改善婚姻狀況，卻要求神馬上替他們處理；他們不找輔導員協談，卻禱告期盼奇蹟出現，希望神為他們做某些事，但神其實很可能要他們自己去做。求助於婚姻輔導或許不太方便，而且也不便宜，所以這些懶惰的信徒不願盡自己的責任，卻相信自己只要禱告，神就會負責照顧他們的婚姻。的確，婚姻協談是個痛苦的成長過程，但是神可能要這些懶惰的信徒經歷這個過程。
有兩個女孩子一起走路上學，而且即將再次遲到。鈴響的時刻愈來愈接近，她們已經遲到許多次了，也知道再次遲到的嚴重後果。於是，其中一個女孩子提出建議：兩個人應該一起就近跪倒在水溝裡，禱告祈求神的幫助；另一個女孩子卻提出更務實的建議：應該一邊快跑，一邊向神禱告。
許多宗教狂熱者就等於是跪倒在不切實際的溝渠中，他們退卻到一個懶惰的世界裡，希望每件事都能以神奇又不可思議的方式為他們成就。他們所要的是一個聽憑差遣的神明，而不想服事神；他們要的是一種神藥，服用後就能擦去一切後果、撫平所有傷痛。
如此對神的看法不但有毒害而且帶有癮症，不但不負責任，而且會使信徒因錯誤的盼望和不切實際的期待而停滯不前。我想神一定盼望這些信徒快快從這溝渠裡爬出來，藉著一次又一次面對眼前的困難，讓生命繼續不斷成長。
為了獲取而付出
某些信徒的奉獻或付出是為了一個信念：付出愈多，將來就能從神得回更多。這樣的付出並非屬靈的敬拜，反倒更像是一種物質上的投資，因為他們相信只要自己對事工奉獻更多，財富就會愈加增。
當然，神的確應許必要祝福忠心事奉祂的百姓，但祂的祝福未必是現金和財物。我曾經聽過一些募款的人要求大家去「支取」物質的祝福，只要支持者更有信心、奉獻更多金錢，就能擁有自己所想要的一切物質好處。
神絕對無法被賄賂或收買，但許多人的表現卻是想要收買神；他們若把金錢投資在賭場，或許獲利的機會更大一些，因為賭博贏錢只需要碰運氣就可以了。這些宗教成癮者其實比較像是賭徒，而不是忠實跟隨神的信徒。
強迫性的自我專注
強迫性的自我專注導致有毒信仰的行徑、宗教的成癮，以及其他各樣的成癮。這些人之所以中毒，是因為持續不斷地專注於自己的需要和傷痕，以及減輕痛苦的期望，根本挪不出心力來敬拜神或滿足他人的需要。生活在這種自私狀態下的人，就會對神懷有與天齊高的期望，這個情況並不難理解。
然而，聖經記載基督曾告訴彼得，若要表現對基督的愛，就必須餵養祂的羊，意即幫助有需要的人。強迫性自我專注者並不會真正想去餵養任何人的羊，或是用任何方式幫助別人。他們惟一關心的是如何讓別人滿足他們的需要，特別是神如何解除他們的負擔。
當然，神的確會減輕人的負擔，也的確給人福氣；祂還能夠用神奇的方式滿足人的需要。祂能使不孕的夫妻生下小孩，有時也治癒嚴重的疾病。神親自介入、施行工作的證據到處都是，這就是我們所稱的「神蹟」；不過這些事之所以稱為「神蹟」，正是因為很少發生。一個人如果因為神必然施行神蹟而相信祂，那麼所信仰的對象就是神蹟了，而不是真正相信神。真正相信神，就不會只專注於神能夠施行的奇事或供應，而會專心顧念自己能為神做什麼。此外，基督徒也必須費力關懷神所愛的羊，亦即自己的鄰舍。
極端不容異己
宗教狂熱者對於不同的意見及信仰表達方式極端地無法容忍，他們要求別人一定要照他們的方式來做。他們固執不化，一味拒斥其他信徒，不願接納任何人，而且常論斷人，對別人的生活多所挑剔。他們自視高人一等，貶低別人的信仰和表達信仰的方式，而且想控制別人的人生，尤其是別人的信仰。
這種不容異己的情況，在懷著有毒信仰的人當中是很普遍的。只要他們相信自己所做的是出於神，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想法加諸他人身上，並且以此來論斷他人信心不足或未持守當行之道。他們認為自己所堅守的是神的標準，因此藉著貶低別人的信念和信仰實踐來駕馭他人。他們製造了一個假的信仰，而且是用律法主義扭曲了真正的信仰。為了抵抗這種不容異己的行徑，他們的孩子往往急於逃離父母親的信仰，並從此不再追求與神的關係。
沈迷於宗教的高峰經驗
信仰的實行和應用，能使人從痛苦和挫折中得到極大的釋放。當一個人信靠神時，就不再感覺被諸多問題所困，也不必再苦於必須獨自設法解決所有問題。神曾經應許說，祂的擔子是輕省的；只要對神有信心，這是自然的結果。不過，還有另一種所謂的「釋放」，其實是因為情緒上的狂熱而導致成癮，使人失去真正的信仰。
信仰中毒的極端表現有許多不同程度的現象。通常中毒的信徒會非常迷戀宗教經驗，以至於把神擺在次要的位置。
凡是參加過教會營會的人，都曾經體驗宗教信仰的高潮感受—— 通常稱為高峰經驗。離開營會前，參加者通常會被告誡，營會期間的美好感覺將會成為過去；當高峰的感受消逝，低落的情緒必定隨之而來。參加營會的孩子們必須學會適應現實，因為現實世界中並非每個人都像營會的同工和參加者那樣，擁有愛心並彼此扶持。
但有些人感受到非凡的屬靈經歷之後，卻無法或不願意面對隨後的低潮。他們不願面對現實，寧可製造一個虛假的宗教經驗或屬靈的狂熱狀態。腎上腺素的作用帶給他們刺激和力量，幫助他們改換情緒，減輕真正的痛苦。每逢需要逃避或很想轉換感受時，他們就會重複這些歇斯底里的表現。他們的意圖不在敬拜神，而在於改變自己對現實的知覺。他們就等於患有宗教經驗的毒癮，老是迷戀著情緒的轉換，並且依賴這種「毒品」來面對人生。
這些有毒的信仰及宗教成癮的各種表現，絕對不可能帶領人更親近神。事實上，有毒的信仰和宗教成癮在人和神之間形成了障礙，受到迷惑的人終日用各種方法保持忙碌及活躍，卻沒有真實的敬拜經驗。中毒的信徒與神和其他人的關係都受到阻隔，因而只剩下更多痛苦的感受，使原本問題核心所造成的痛苦也更為加劇。
無論哪一種成癮問題，至終都會摧毀當事人與家庭、朋友及神之間的親密關係。成癮者不願讓自己因為相信別人而變得脆弱，而有毒的信仰也是一樣。懷著有毒信仰的人無法也不願意相信神，他們的信心已被侵蝕，他們和神的距離極為遙遠，其中充滿了強迫症、各式活動、成癮、操弄、駕馭，以及極端的人為努力。他們永遠無法做完工作，心神永遠得不到安息，信仰也變得含有毒素。
有毒信仰的弔詭
有毒信仰的一種弔詭，使它與其他的強迫症或成癮有別，那就是節制（moderation）的問題。對飲酒成癮者而言，恢復正常的目標是戒除或節制。當一個人失去節制時，消耗酒精的程度便會提高，成癮的症狀也跟著增加。飲食也是如此，強迫性的暴食症患者必須學習少吃，並且從較少量的食物中得到滿足。
然而信仰卻非如此。真正又真又純的信仰，不能以「節制」來規範，因為相信神或尋求神都不可能達到過量的程度！如果某個人的信仰大大增長而足以涵蓋生活中每個層面，這樣的人就是屬靈的巨人而足堪效法。反之，如果對神只有少許認識，這樣的小信就是有毒信仰的一種形式，只是稍微對神崇敬，並未與神發展出堅定的關係。當然，這些有毒的信仰雖然都會帶來毒害，但遠比不上另一種毒性最強的信仰型態，那就是「全無信仰」。
一旦信仰含有毒素，要想解毒並恢復純淨的信心，就必須經歷複雜的過程。若能將其中的毒素鑑別出來，則是迎向光明的開始。如果能理解有毒的信仰和行徑的本質，將能幫助這些人投入真正的信仰，並開始認識神及事奉神，不再行走於致命的偏差地帶。
這當中就蘊涵著最難對付的挑戰：探視自己的內心，找出信仰的毒素，並將之清除。有些人十分地自我迷戀，對自己極有信心，因此非常不容易突破否認的防衛機制，看見自己心中的病症，並看見這個病症如何危害自己與神和他人的關係。
然而，要突破否認的防衛機制並潔淨信仰，並不是不可能的事。一個人若願意對神與信仰多予注意，並試著了解自己為何把神人關係弄得如此混亂，雖然會感受極大的痛苦，但這個痛苦絕對比繼續利用神而不與祂建立關係的痛苦輕微，也比知道自己深感懼怕卻依然繼續下去的痛苦輕微多了！一個人若努力替信仰解毒，將會經歷一些困難與痛苦，之後才能找到神為祂自己和所愛的人所設計的關係；但是至終，真正建立在純正信仰上的神人關係，必然帶來完全的滿足和喜樂。◆
（本文摘自《走出迷霧──信仰的創傷、醫治與復原》，雅歌出版社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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